顾羡之推开厚重的办公室门,肺部的隐痛让他呼吸比常人稍显短促。林翩月背对着他,站在落地窗前。顾羡之的声音平静,带着一丝疲惫。“你找我?”林翩月缓缓转过身。她的脸色异常凝重,声音低沉而沙哑:“明彦的左眼......确诊了。是罕见的遗传性视神经萎缩,医生说,最多......还有半年,他就会彻底失明。”顾羡之沉默着等待下文。他了解林翩月,她叫他来,绝不仅仅是为了告知宋明彦的病情。果然,林翩月深吸一口气,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了下来:“阿顾,我要你把你的眼角膜,捐给明彦。”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顾羡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,惨白如纸。他以为自己听错了。或者说,他宁愿自己听错了。“......什么?”
《终成陌路似鸟归林》是陈年年所编写的,第6章讲的是:“不要——” 顾羡之的声音瞬间破音,指尖陷进掌心。 他知道林翩月说到做到,躺在疗养院病床上毫无意识的母亲是他唯一的指望! 顾羡之深吸一口气,缓缓抬起手。 “啪—...
“不要——”
顾羡之的声音瞬间破音,指尖陷进掌心。
他知道林翩月说到做到,躺在疗养院病床上毫无意识的母亲是他唯一的指望!
顾羡之深吸一口气,缓缓抬起手。
“啪——”
第一记耳光落在脸上,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。
下人们的脚步顿住,所有人的目光似有似无地往这边飘。
林翩月声音冷酷,“不够响。”
顾羡之闭上右眼,铆足了劲又一巴掌扇在脸上,脸颊迅速红肿起来。
“继续。”
“啪......啪......啪......”
一下又一下,他麻木机械地重复着动作。
下人们低着头没敢看,却也没离开。
这场羞辱被刻意暴露在所有人面前,像一场公开处刑。
宋明彦站在林翩月身后,用那双“重获光明”的眼睛看着顾羡之狼狈的模样。
直到顾羡之的半边脸肿得老高,嘴角渗出血丝,林翩月才终于开口:“行了。”
她眼底闪过一丝心疼,可很快被冷漠替代。
“明天我让助理给你买几块手表,算是补偿。”
顾羡之站在原地,浑身都在发抖。
补偿?
踩碎他的尊严后,再丢一颗糖过来吗?
他没有说话,只是慢慢转身一步步挪回房间。
顾羡之呆坐在冰冷的地板上,手边是磕掉一角的奖牌。
想想当年杀伐果断、雷厉风行的顾律师,竟然会被逼到如此境地!
他强撑着酸痛的身体,走到衣帽间。
一整排墙壁的大牌衣帽、鞋,一柜子的名贵手表。
顾羡之随手拿起一只皮鞋,“啪”地敲碎透明的玻璃。
他将名贵手表全部扔进垃圾筐,又把衣服拽下来丢在地上。
有下人闻声而来,“先生......”
是年迈的老管家,算是看着林翩月和顾羡之从白手起家到如今财富累累。
顾羡之指着满地的狼藉,“都拿去烧掉。”
又看向床头那张巨幅结婚证,照片上他的一双眼睛神采奕奕,满是对未来的憧憬。
缺失的一只眼睛钝痛,他不自觉去触碰,却只摸到厚重的纱布。
“结婚照......也烧掉吧。”
老管家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照他的吩咐去做。
转身后叹了口气,“太太也真是,怎么能这么对待一同吃过苦的先生......”
那几天,林翩月一直陪着宋明彦很少回家。
正好给出顾羡之足够多的时间去收拾整理他自己的东西。
他记得有一本重要的旧日记本在书房,便下楼寻找。
书房的门虚掩着,他走进去一眼便看到中央蒙着白布的画作。
听下人们讲那是宋明彦即将送去参加国际重要画展的作品。
顾羡之并无兴趣,刻意避开视线。
他在书架的角落找到旧日记本,迅速地离开书房。
第二天清晨,顾羡之被一阵尖锐的哭喊声惊醒。
“谁干的?我的画!我的画啊!”
是宋明彦。
顾羡之的心莫名一沉,挣扎着起身来到楼下书房。
门口围着几个惊慌失措的下人,林翩月也闻声赶来,脸色铁青。
宋明彦瘫坐在画架前,一脸绝望。
画架上原本蒙着的白布被掀开一角,露出的画面触目惊心——
原本准备参展的画作被人用尖锐的利器划面目全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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