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逃,却被萧行止一把扣住手腕。
他的掌心温热依旧,却让她如坠冰窟。
“阿鸢,听话。”他轻声哄着,手上力道却不容抗拒。
“不——!”她拼命挣扎,发髻散乱,珠钗坠地。
几个粗使婆子上前,死死按住她的手脚。
苦涩的药汁灌入口中,虞楚鸢呛得直咳,眼泪混着药汁滚落。
她拼命摇头,却还是被灌下整碗红花。
剧痛来得又快又猛,她蜷缩在地上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。
温热的血顺着腿根流下,在裙摆上晕开刺目的红。
她的孩子……就这样没了。
醒来时,虞楚鸢躺在冰冷的床榻上,身下仍隐隐作痛。
萧行止守在床边,见她睁眼,立即握住她的手:“阿鸢,是我不好。日后定会加倍补偿你。”
虞楚鸢眼神空洞,许久才抽回手:“不用了。”
她声音沙哑,像是哭干了眼泪:“休书……我签。”
萧行止一怔:“你不生气了?”
虞楚鸢没回答,只是沉默地接过休书。
笔尖落在纸上时,她的手抖得厉害,却还是一笔一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萧行止收起休书,柔声安慰:“只是做戏而已,不会真的委屈你。”
说完,他转身去了官府。
待他转身离去,虞楚鸢望着那道清隽如竹的背影,心脏疼得几乎停跳。
三年前,萧行止是京城人人称颂的第一世子。
他生得清俊,性子温润,举手投足间皆是世家公子的矜贵,那双含笑的眸子,不知惹了多少闺阁少女的芳心。
他与崔舒窈青梅竹马,自幼相伴,他曾真心求娶过她,可崔舒窈却选了别人。
后来,他娶了爱慕他多年的虞楚鸢。
成婚三年,他对她极好。
她畏寒,他便命人在房中常年烧着银丝炭,连冬日里都暖如春日;她喜欢梅花,他便在院中栽满梅树,花开时节总要陪她赏花到深夜;她夜里咳嗽,他便亲自熬药,守着她喝完才肯睡。
她以为,他放下了崔舒窈。
可如今,他为了崔舒窈,不仅休了她,还亲手打掉了他们的孩子。
那一碗红花灌下去的时候,她才明白,或许从一开始,他娶她,只是将就。
他爱的,从来只有崔舒窈。
既然如此,她成全他。
半个月后,她不会去别院等他来接,而是会假死离开,永远消失!
她要让他余生都活在悔恨中,永远记得——
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,逼走了最爱他的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