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瞎想了,能被牙行挑去给大户人家做粗使丫鬟,换三升糙米,就是你的好前程。”
谁知过了三日,丞相府的马车停在草棚外,我竟是当年被婆子换走的真千金。
我被这好运砸得晕乎乎。
阿婆叹气。
“他们定是要你替那倔丫头嫁进侯爷府,侯门深似海,侯爷估计是瞧不上你,怕是要受一辈子气。”
我愣愣地问:“那侯府的洒扫丫鬟,能顿顿吃上杂粮饼吗?”
阿婆盘算:“侯爷家更是富裕,兴许还能加碗稀粥。”
“那不就成了。”
去丞相府那天,平时凶巴巴的阿婆红了眼角,往我的包袱了偷偷塞了两个肉包子。
就连她那攒了一年的银票给塞给我不少。
而我到丞相府的正厅时,脚底还沾着泥。
“抬头。”
我慢慢抬起脸,看见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人。
他盯着我的脸,眉头皱得死紧,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。
旁边坐着个妇人,我的母亲。
她手里的帕子攥得发皱,嘴唇抖了抖,却没说话。
“就她?”
一个少年从屏风后转出来。
锦衣玉冠,眉眼倨傲。
他上下打量我,冷笑一声。
“父亲,您确定没找错人?这乞丐也配当我姐姐?”
我手指掐进掌心,指甲陷进肉里。
三弟走到我面前,用扇子挑起我的下巴。
“听说你吃观音土活下来的?真是命硬啊。”
他凑近,压低声音。
“但别以为能抢走我姐姐的位置。陆家的大小姐只有一个。”
我喉咙发紧。
“修儿!”
父亲呵斥一声,却没什么怒气。
陆璟修退后一步,轻蔑地瞥我一眼。
“父亲,侯府那边要的是知书达理的千金,不是这种粗鄙的乡下人。您真觉得她能蒙混过关?”
母亲终于开口,声音冷淡。
“她只需要安静地嫁过去,别惹事就行。”
我低着头,听着他们谈论我,就像谈论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