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降学长陷害我挪用公司流动资金,爱我如命的总裁老婆,说要帮我捧杀她学长,削掉我的副总之位,扶他上位。
她把我的人脉和资源,还有熬夜几月拿下的百亿合同,全转到学长名下,说这是捧杀局的迷雾弹,让我隐忍一下。
直到我妈遭遇严重车祸,需要高位截肢,一直上交全部工资,导致身无分文的我求老婆先把项目奖金转给我给妈治疗,老婆满口应允。
可手术当天,我在手术室外从破晓等到星夜,账户始终没到款,只有公司群里发来的艾特全员信息:
[新任副总发出通知:抵制某些员工不良居心,以为自己是总裁家属,就想私吞整个项目组奖金,还欺骗公司说亲人动手术,急需钱。以上欺诈行为,再经发现,直接开除!]
妈妈在手术室里活活疼死,老婆才不慌不忙打来电话:
[亲爱的,别生气,让咱妈先保守治疗,咱妈受的罪,到时候让方明宇加倍偿还,他得意不了多久。等他上财经新闻时,我直接在记者面前揭露他所有罪刑,让他死无葬身之地。到时候,我们刚好去蜜月,带妈一起,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。]
捧杀?她说的冠名堂皇,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。
我跟她彻底结束了。
1
[江年,那就这么说好了,五天后,我们不见不散!]
电话那头,国外大厂的老总语带兴奋。
十年前,他们就给我发过offer,在我明确拒绝后,他们还坚持不懈的在等着我。
[好。]
挂掉电话,看着停尸间妈妈紧闭的双眼,我红着眼眶,将白布盖过她的脸。
尸体在医院只能停放三天,我却连火化的钱都凑不出来。
这些年我赚的所有钱,全在孟欣身上,如今她一分钱都不愿转给我。
而我因全身心围绕着孟欣,与所有朋友远离,甚至在我副总职位被顶替后,也和同事逐渐远离。
如今我走投无路,只能将心思打到脖子上的玉佩上。
这是爸妈的定情信物,妈妈曾将它送给孟欣,孟欣又转交给我,说这玉佩适合我带。
其实这玉佩曾在孟欣生病时典当过一次。
今天我本想再次典当它凑够手术费,可玉佩能典当的钱少之又少,在三十万手术费前杯水车薪。
却没想到现在的数目正好足够给母亲安排后事。
我压下心底的悲戚和典当行约好抵押后便着急离开,谁知却被外头匆匆赶来的人撞飞出去。
额头磕在了墙壁上,鲜血瞬间直流。
视线模糊中,我看见几个人高马壮的保镖正给孟欣开道。
此刻的孟欣满脸心疼扶着方明宇,脚步急促。
我扶着墙视线与她撞上,她看到我后神色平静无比,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寻找医生去了。
我黯淡垂眸,边上来扶我的护士忍不住嘀咕:
[都是身为人,一个只是喝水烫了舌头,就提前打电话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和VIP病房接待,一个连火化母亲的葬礼费都凑不齐......]
护士又问我要不要去医院缝个针,我摇头婉拒,胡乱的抹了下脸上的鲜血,往外走。
护士在身后喊:
[先生,你额头如果不缝针,会失血过多。]
我苦涩的笑了笑,我身无分文,哪里有钱缝针。
而且被孟欣带来的保镖,撞的脚也崴到了。
很疼。
我咬牙忍着,瘸着腿,一跛一跛往外挪。
还没挪出大门,孟欣大步流星的往我这边来,脸色阴沉。
她强行将我拽到角落,冷声问:
[你怎么还追到医院跟我要钱?]
许是意识到自己声音太过无情,她放软了语气:
[明宇舌头烫了个泡,没办法吃东西,明天晚上有个饭局,我怕他耽误事。]
[我知道我没给你项目奖金的事,你心里不开心,但是钱现在是真没空给你,你赶紧走,要不然明宇看到,会不高兴。]
她对方明宇的偏宠,已经到了不再遮掩的地步。
否则不至于站到我对面,还没看到我额上的伤。
从前,我有点小擦伤,她都担心的直掉泪,拉着我给我涂药。
[跟你说话呢,发什么呆?]
孟欣推了我一把,我思绪回笼,脚下一时不慎差点摔跤。
她这才后知后觉发现我额头上有血,脚上还有伤。
她皱了皱眉:
[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?算了,我线上转不了钱,明宇会查我手机,这样吧,我给你现金。]
她从包里掏出一张钞票,强行塞进我的手里:
[这钱你拿着去买瓶云南白药涂涂,再给咱妈买份营养粥。]
看着手中的纸币,我攥紧拳头,苍凉一笑。
现在物价这么高,这20元去药店够买什么?更别说还买份营养粥。
想着她如此羞辱我,我冷着脸将钱塞还给她。
孟欣的心思早不在我这,钱掉在地上,她都未察觉,反而抬起步伐打算离开。
没走几步,忽儿,又折返回来,在距离我几步远的距离停下。
她柔声细语说:
[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,可是我们还得继续捧杀方明宇是不是?你放心,等记者过来采访那天,我就揭露一切,到时候,你就可以回到我身边了。]
我听着她看似真心实意的言辞,内心激不起一丝波动。
回想起半年前,方明宇刚空降过来,扬言要处理公司一批老油条,第一个便拿我开刷。
他说我每天迟到早退,喝水又多上厕所频率又高,导致公司每个月要因为我多出水费。
我看他是资方,便隐忍下来,谁知他在我熬通宵制定好项目方案时,偷我制定的方案,率先找上合作方,拿下项目。
又在不久后诬陷我挪用公司流动资金在外投资项目,放自己口袋。
孟欣得知此事后,决定为我出气,想出一个捧杀局。
让对方轻而易举得到一切,再同时失去一切。
最开始,孟欣在我面前各种抱怨方明宇废物和脑残,不是项目没谈拢,就是合作方投诉。
她每次说到这些,都是气的不行。
我则在旁边温声安抚她,说咱不设捧杀局了,这时,孟欣就摇头,说不能放弃。
可后来,她对方明宇的抱怨逐渐变成夸赞,对我则逐渐冷漠无视。
半年前,我被从副总位置上撤下。
三天前,我的妈妈又出了车祸。
她去给孟欣送鸡汤,看到她和方明宇挽着手臂亲昵的从酒店出来。
妈妈去追两人想弄清缘由,过马路时却被疾驰的车撞飞出去。
妈妈高位截肢本可以活下来,却因为我这个废物儿子没有凑到钱,导致她活活疼死。
现在,我的妻子孟欣,也已变了心。
一时间,我满心悲凉。
我正要开口,一道受伤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:
[小欣,你们——]
后面未出口的话戛然而止。
孟欣没再看我一眼,担心的去迎对方:
[学长,我不是让你在病房等我嘛,你还没挂完盐水,就不要乱跑。]
方明宇则像是没听到孟欣的话,一双阴冷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我。
孟欣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,在方明宇快要靠近我时,她猛的将他往自己身后一扯,语带嫌恶道:
[学长,你离他远点,沾到这种人的血洗都洗不掉,脏的狠。]
这些话残忍到哪怕我已经对她不抱任何希望,胸口还是密密麻麻的有点痛。
这时,方明宇眼尖的看见地上的钱,他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失望:
[小欣,我以为你因为他挪用流动资金的事,继续惩罚他,不给钱,没想到你还偷偷给他钱。行,是我自以为是,多管闲事,以后你的事,我不会再操心。]
说完,他转身离开,背影落寞。
我听到惩罚二字,下意识转头看向孟欣,却见孟欣已经着急追出去。
似乎是突然想起还有一个我,她猛然停住脚步,语气敷衍哄我:
[阿年,刚刚我说你血脏,你别放心上,我是故意在哄他,你再忍忍,很快就会好起来。]
随后她重新追上去,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。
看着两人越来越融合的背影,我只觉得好笑,或许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心思早就不在我身上,甚至连碰到我都觉得恶心。
我心如死灰的抹了把额头又流下的鲜血,下了最后的决心。
孟欣,五天后,我们再也不相见。
从此以后,你的一切都与我无关。
2
离开医院后,我和典当行的人顺利见面,我恳求他,一定要把玉佩留着,等着我来赎回。
将妈妈火化完,我带着妈妈的骨灰踩着夜色到家。
孟欣没回来,却破天荒打来电话,问我额头的伤和脚上的伤好点了没?
还说今晚不回来了,因为方明宇的妈妈来了,想让她在他家留宿。
她有次说漏嘴,跟我说过,方明宇的妈妈一直想撮合她和方明宇。
我不再像以前那般吃醋,挂完电话,直接打开公司后台,提交离职报告,收拾行李。
想来也是可笑。
我和孟欣结婚十年,行李不过一个背包大小。
这一夜,我睡得很沉。
隔日中午,我正在煮面,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。
孟欣的秘书进门看见椅子上的背包,诧异问:
[江哥,你要去爬山?]
我淡淡的应了声。
许是她有事,没再继续往下聊,转移了话题:
[孟总,请您出去一趟。]
我不想去,反被秘书强行带走。
我被带到一个大型拍卖会场。
孟欣见到我,无视我冷淡的脸色,激动的拉着我在第一排位置坐下,一脸神秘兮兮的对我说:
[等会有个惊喜。]
感受到手掌里柔软的小手,我一时有些恍惚。
自从捧杀方明宇后,她主动牵我手的次数,屈指可数。
她主动将头枕在我肩上,一只手伸到我胸前,不知道在摸什么。
下一秒,她坐直身,皱眉问:
[你脖子上的玉佩呢?]
我木然的看着她,还未回应,她自顾自的笑了下:
[你是怕丢了,才放家里?]
[说起来,这玉佩不仅是咱爸妈的定情信物,也算我和你的定情信物。]
[当年我生病,还是你典当玉佩,给我看病。]
[今天拍卖品有个帝王玉佩,待会我们一起拍下它,送给咱妈,就当她60岁大寿的生日礼物,让她高兴一下。]
她字字温柔,落在我的耳中,却像根根钢针,扎得我千疮百孔。
我一点点收紧拳头。
想起妈妈临死前,还在帮孟欣说话:
[年年,是不是你欺负欣欣了,她是你媳妇,你千万别做对不起她的事。]
我妈真心拿孟欣当女儿,所以她也拿我妈当亲妈。
亲自把我妈从乡下接来,陪她一起逛街买衣服,给她买各种礼物,甚至是常常让我独守空房,和妈挤在一个床上睡觉。
当时孟欣还说,等以后生了孩子,我们一家四口再换个更大的房子。
可这些终归是幻想了。
这一切,永远都无法实现。
[孟欣,我们——]
孟欣甜甜一笑,打断我接下来的话:
[还有四天,就有记者来公司采访方明宇,到时候我就揭露他,让他彻底名声扫地,失去一切。]
[方明宇这个人,太自以为是,得罪了不少同行,业绩也做的平平,等他一无所有,看他还怎么诬陷你,看不起你。]
孟欣话还未说完,一道阴影猛的挡在我们面前。
她正要开口斥责,抬头看见是方明宇,刹那变了脸。
方明宇一脸痛苦自嘲:
[我以为你是想送我第一次上新闻的礼物,所以找人过来掌掌眼。]
[如果不是江年发信息跟我炫耀,我还被蒙在鼓里。原来在你眼里,我就是这种人,既然如此,不用等到四天后了,我现在就可以离开公司,将一切还给江年。]
他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提交离职申请。
之后,又将手腕上孟欣亲自为他编的手绳,朝我砸来。
手绳还没砸过来,上面的勾环直接拉扯掉他手背上一小块皮,鲜血瞬间直冒。
孟欣看都没看我一眼,她哗啦一声起身,伸手就去抓方明宇的手背。
被对方避开,她又强势的想去抓,抓了个空。
她心疼又着急的眼泪往下滚:
[学长,你手背疼不疼?我带你上医院。还有,事情也不是你听到的这样。]
她的着急无措,让我想起,我俩相爱之时,我拒绝了国外公司的offer,陪她接手她父母留下的即将破产小公司。
为了盘活她的公司,我每天早出晚归,一年365天,几乎都在跟客户喝酒。
哪怕胃疼的受不了,也在喝,最后喝到吐血昏迷不醒,被拉进医院救治。
她当时哭着让我别这么拼,还当场下跪向我求婚。
而现在,这些温情和关心全属于方明宇。
[你与其担心我这个业绩平平的人,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老公,我是死是活,都是我自己的事。]
方明宇神色哀伤,咬字痛苦:
[我祝你们夫妻恩爱,白首偕老!]
转身时,却猛的弓下腰,捂住心脏。
我还没反应过来,就见孟欣惊恐不安,慌了神的在包里翻找随身携带的药。
药瓶滚落在地,她着急去捡,一脚踩空,摔趴在地。
她仿若没感觉到疼一般,忍着痛,踉跄的爬起,从瓶里倒出一粒药,要去喂方明宇:
[学长,你气我打我都没事,自己情绪千万别激动,你心脏不好。]
[孟欣,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关心,以后,我们不复相见。]
方明宇拍开孟欣的手,跌跌撞撞往外走去。
[不是我做的。]
我条件反射性拦住孟欣欲要离开的步伐。
孟欣以为我要拉她的手,她倒退一步,避开我的触碰。
我僵硬的放下手指:
[我没有给他发信息炫耀过。]
她看向我的眼神时,宛若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仇人般:
[学长要是出了什么事,你也别想好过。]
话落,她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。
我苦涩的一笑,这就是和我结婚十年恩爱两不疑的老婆。
此刻,就因为怕方明宇出事,她就如此之恨我。
3
孟欣的离场,让四周看热闹的拍客看向我的眼神都带着同情。
秘书尴尬的上前,说送我回去,或者去医院处理一下我额上和脚上的伤。
我摇了摇头,一瘸一拐的往外走。
大门临关上之前,我听到拍卖师说,第一件拍品是玉佩。
随着门缓缓在我身后关上,里面的声音,彻底隔绝。
还未走出多远,人事发来通知,说离职通过,让我尽快去公司处理掉自己的废品。
想来是孟欣安排下去的。
看来,她对我是真的恨之入骨。
这样也好,省的双方再纠缠不休。
离开拍卖会,我径直去了公司。
从人事部出来,路过方明宇的工位时,我余光瞥见我妈熬夜给孟欣勾的杯垫,竟出现在方明宇的桌子底下,被他当作桌底垫。
胸腔里猛的升起一股怒火,我直接掀起桌子,去抽桌垫。
四周同事见状,纷纷鄙夷的开口:
[有些人啊,临走还偷东西,怪不得当时挪用公司流动资金呢。]
[我看他不是自己离职,是被开,看来要不了多久孟总就会和他离婚咯!]
这些刺耳的声音,对我来说,早就习以为常。
自从方明宇顶替我后,煽动所有同事针对我。
导致我在公司的地位连个新来的实习生都不如。
他们不仅脏活累活全都塞给我,甚至工作上出问题时,还把我推出去顶锅。
我一直期待当真相揭开那刻,所有人都会忏悔的向我道歉。
原来,这只是我独自幻想的一场梦。
拿回杯垫,我小心的放进口袋里。
收拾完剩余不多的东西,我在众人嫌弃的眼神中离开。
刚走出公司大门,一辆熟悉的豪车从不远处开来。
我被蜂拥而出的保镖们粗鲁的推开。
便见孟欣从车上下来,又伸手去牵车里的人。
而方明宇下车后,反手握住孟欣的手,一向强势说一不二的孟欣,一反往常小鸟伊人的满脸幸福依偎在方明宇身侧。
我内心刺痛的看着两人手牵手从我面前过。
快要进公司大门时,方明宇似乎注意到人群后的我,他远远的朝我得意一笑。
我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,拖着受伤的脚踝,往前走。
回到家,重新煮了面,我打印了两份文件,签下名字,才躺下入睡。
这夜,孟欣又是未归。
翌日一早。
我正在吃早餐,孟欣带着一脸疲态走进家门,身上穿着一身廉价的衣服。
以前,我们最艰苦的时候,这种做工粗制的衣服都不会出现在她身上,因为她说穿了会过敏。
现在却像个宝似的穿着,想必是方明宇买来送给她的。
我为自己的傻和蠢,自嘲一声,低着头继续吃早餐。
吃完,收拾好厨房,我拎起背包,准备离开。
最后三天,我打算在酒店度过。
孟欣不知何时换好睡衣,走了出来,见我背着包,以为我要去公司。
她蹙眉道:
[别整天搞的跟个捡破烂似的,不是早说过,让你把这个破包扔了吗?]
这个包,是我帮她公司跑业务那几年,每天里面放各种项目合同,到处跑着拉业务的背包。
曾经她说,这个包以后一定要好好留着做纪念。
现在已然对这包恶心的不行。
可真的是恶心这个包?
还是恶心我这个人?
我淡漠的看着她:
[孟欣。]
正要说后面的话,孟欣忽然打量我一眼,挑刺的开口:
[你以后没事少吃点,看看学长他身材保持的多好。]
我冷笑,方宇明比我矮一个头,看着还比我胖。
孟欣还真是睁着眼说瞎话。
她似乎因为和学长和好,心情颇好,眉眼间都有喜色。
却故意叹着气对我接着道:
[方明宇重新相信我了,这次记者来采访,我们估计不能揭露他,再等等。你放宽心,我绝不会放过他。]
我看着她躲闪的眼神,有点想笑。
这拙劣的谎言,估计连她自己都觉得编不下去了。
接过身份证,我这才拿出昨晚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,将刚才未说完的话,说出口:
[我们离婚吧!离婚协议上,我已经签好字。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