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。”厉辞澜紧绷的声音微微放松,“我还在陪灼音,她因为孩子出事昏迷,等她好转,我立马过去。”
兄弟叹了口气:“让苏鸢夏领养你和路灼音的孩子,这就是个定时炸弹,就算她不能生育,也是因为你,你怎么能......”
“路灼音不过是厉家资助的穷学生,从前你看她一眼都嫌脏,如果不是厉老夫人给你下药,你们怎么会有孩子!”
厉辞澜嗓音沙哑得难听:“别这么说她,灼音很好,让她和亲生骨肉分离,是我委屈了她,至于鸢夏......”
他声音颤抖,最后化为一声叹息。
“她有我的爱,有一双可爱的儿女,和灼音相比,她不该有怨言。”
电话挂断,苏鸢夏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病房,麻木得如同一具行尸走肉。
她盯着孩子们恬静的睡颜,心底的痛苦却无限蔓延。
她和厉辞澜青梅竹马,所有人都说他爱惨了她。
幼时玩过家家,他霸道地只许她做新娘,穿着小西装,像个绅士一样牵住她的手:“鸢夏妹妹,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!”
高中时,他撕碎她抽屉里的所有情书,和给她表白的男生约架,她没好气地替他上药时,他笑得一脸满足。
求婚那晚,他在天文台喊了一千遍她的名字,满天繁星下,月光把钻戒镀上了象牙白。
他单膝跪地,亲手为她戴上:“鸢夏,我的一生,只够用来完整地爱你一个。”
她本以为他们会这么幸福下去,直到婚礼那天。
厉辞澜遭人暗算,匕首差分毫捅入他心脏时,苏鸢夏替他挡了一刀。
不偏不倚,捅穿了小腹,染红了雪白的婚纱,也让她再难有孕。
那时,厉辞澜红着眼跪在她床边,紧握着她的手,虔诚许诺:
“鸢夏,哪怕没有孩子,你也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。”
婚后第一年,她成了厉家众星捧月的夫人,可逐渐,厉老夫人开始诟病她无所出。
那天,她又一次被罚跪祠堂,往常厉辞澜都会替她撑腰,可那晚,他凌晨三点才回家。
他一身酒气,抱着她一遍遍说着:“对不起,我爱你。”
苏鸢夏不明缘由,只知道那十个月,厉辞澜对她好得离谱,而老夫人更对她和颜悦色。
直到那天,身为孤儿院老师的路灼音抱着一对龙凤胎来到厉家。
苏鸢夏看着她与自己肖似的眉眼,又想起她曾对厉辞澜穷追不舍,心生排斥。
“鸢夏,我们领养这对孩子,好吗?”厉辞澜将孩子抱到她面前,“我不想让你失去做母亲的快乐。”
那时,她感动地当场落泪,觉得厉辞澜爱她入骨。
时至今日,苏鸢夏才明白,那十个月,是路灼音怀孕的日子。
而厉辞澜是利用她的愧疚,替他抚养亲生孩子,他对她好,也不过是为了掩盖心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