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口中的纪秀才是我的夫君纪川。
先前,摄政王派心腹侍卫来到我家,通知纪川预备好上京。
纪川前些日子偶然救了某富商一命,谁料那富商竟是当朝的摄政王。
摄政王感念恩情,刚好他又无后,便认了纪川为义子。
认义子一事,摄政王是认真的,如今便要带义子一家返京。
特意提前两日来说,是方便纪家收拾好行装,安排好一切。
所有人都以为,我和儿子都要进京享荣华富贵了。
可惜前世今生他们的揣测都有误。
随纪川上京的只有儿子纪霖和他的义嫂云馨。
我小心揣好银子,同她笑笑:
“这几年承蒙你关照,这些绣品又早就说好了交期的,我岂会失信?”
“你家铺子是镇上最大最好的,多的是巧手绣娘来合作,生意永远红火着呢。”
王娘子爱听这话,又玩笑道:
“以后你就是贵人了。若是有空回乡,我们去求见可别嫌弃。”
我笑:“这话就见外了。”
虚应了两句,我同她告辞后回家。
家中空无一人,倒是隔壁的小院里有人笑着说话。
我朝隔壁院里看去。
院子里,儿子纪霖正在收捡地下的草药,时不时问:
“爹,这样对吗?”
被他叫爹的男人声音沉稳有力:“你不识药性就不要添乱。放下。”
眉清目朗的男人走到孩子身边,蹲下身将地上的草药悉心分类收好。
这就是我的夫君纪川。
纪川与我是同村,我们同病相怜,都小小年纪便没了娘。
不过两位娘亲生前关系好,为我们定了婚约。
他中秀才后,我二人就成了亲。
可惜,成亲不过一年,我爹和公公未及享福先后又去了。
好在我为纪川生下儿子纪霖,小家三口倒也和乐。
日子本也有奔头,因为纪川是读书人,可以科举。
如今他还做了摄政王义子,当真前途无量。
可这些却都与我无关了。
院中另一边走过来个女子。
她一袭白衣,眉眼温柔,笑道:
“霖儿不是添乱,他也是好意。”
伸手摸摸纪霖的头:“霖儿帮我收拾药箱吧。”
有她调和,纪霖原本的那点失落顿时消散。
纪霖眼神晶亮,声音轻快:
“我知道怎么做,我马上帮云姨收拾药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