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可气的是,儿媳还觉得理所当然,甚至劝我:“妈,都是一家人,您多担待点。”
熬到儿媳出月子那天,我看着家里这群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的“客人”,心头只剩一个念头:我受够了!
当晚,我收拾好自己的行李,第二天一早,头也不回地搬进了养老院。
电话那头,儿媳诧异地问我为什么,我只淡淡地回了一句:“养老院,清净。”
门铃被按响的时候,我正端着一碗刚炖好的鲫鱼汤从厨房出来,浓郁的奶白色汤汁上飘着几粒翠绿的葱花,香气溢满了整个屋子。
我满心欢喜。
为了迎接儿媳李静和我的宝贝孙子回家,我把这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里里外外打扫得一尘不染,阳光透过干净的落地窗洒进来,空气里都是柠檬味消毒水和婴儿洗衣液混合的清新味道。
玄关处,儿子张伟扶着李静,李静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孙子。
我赶紧放下汤碗迎上去,小心翼翼地想看看我的孙子。
“妈。”
张伟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。
我还没来得及细看,门外,又挤进来一大群人。
李静的父母,拎着几个巨大的蛇皮袋。
她两个弟弟,一人拖着一个行李箱。
两个弟媳,怀里抱着孩子,背上还背着包。
最后面,还跟着一个上蹿下跳的七岁男孩,是她大弟弟的儿子。
一、二、三……七个。
整整七口人,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,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我的家。
我大脑瞬间一片空白,端着汤碗的手僵在半空中。
“亲家母!”
李静的妈,那个嗓门洪亮的女人,一屁股坐在我的真皮沙发上,长舒一口气,笑嘻嘻地开口。
“我们来帮你照顾静静,你看你一个人,肯定忙不过来。”
我看着他们脚下那堆积如山的行李,心一点点往下沉。
这哪里是来帮忙的样子,这分明是来常住的架势。
我求助地看向我的儿子张伟。
他避开了我的目光,只是干巴巴地打着圆场。
“妈,人多热闹,热闹。”
李静立刻接上话,声音带着产后的虚弱,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感。
“妈,我爸妈也是怕您一个人累着,您看,我这月子期间,可不能马虎。”
一句话,就把我所有的疑问和不满都堵死在了喉咙里。
我是婆婆,伺候儿媳坐月子,是本分。
现在他们全家都打着“为我好”的旗号来了,我还能说什么?
我还能把人赶出去吗?
那顿精心准备的月子餐,成了这场灾难的序曲。
我炖的鲫鱼汤,亲家母尝了一口就撇嘴。
“太淡了,一点味儿都没有,这能下奶吗?”
我炒的几样清淡小菜,被他们嫌弃得一无是处。